日本《東洋經濟周刊》5月13日一期刊登題為《世界經濟將轉入低增長時代?》一文。作者為東京海上資產管理公司首席戰略師平山賢一。文章稱,距雷曼兄弟公司破產風波已過去5年。在傷疤即將平復之際,美國縮減了貨幣寬松政策。
然而,克里米亞半島地緣政治風險開始抬頭,發達國家的政府債務在持續擴大,中國經濟在減速,引導新時代的經濟主體尚未出現。認為世界經濟將進入低增長時代的觀點似乎非常具有說服力。
根據已故英國經濟學家安格斯?麥迪遜主編的世界經濟史,人口增長率和經濟實際增長率大體上維持在同一水平上。如果人口增長率為0.5%,經濟增長率也將是0.5%左右。
即使世界人口繼續增加,但只要增長率下降,經濟增長率也將受到不良影響。截至1820年,這種關聯一直存在。給這種關系打上休止符,世界經濟增長率凌駕于人口增長率之上的時期,是在19世紀以后,經濟增長率快速上升的決定性因素是技術創新的加速。1820年至1970年的約150年間,經濟增長率超過人口增長率,上升至后者的兩倍以上水平。
三大拉動因素消失
上世紀70年代以后,世界人口增長率下降,2012年為1.2%,經濟增長率也下降至2.2%。
雖說石油危機導致二戰后的高速經濟增長結束,但那之后經濟也在持續增長。筆者認為,由于有以下三種因素持續存在,即便人口增長放緩,技術創新停滯,也能避免名義經濟增長率的驟降。
第一個因素是經濟增長加速只是名義上的經濟增長。必須看到,扣除物價上漲影響的實際經濟增長率事實上是緩慢下降的。上世紀70年代,世界更喜歡實物(原油和黃金等)而不是紙幣,因此成功掩蓋住了通脹率上升、經濟增長減速的事實。上世紀70年代名義經濟增長率雖接近14%,但除去物價上漲因素后只有不到4%。
第二個因素是上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,發達國家的戰后“嬰兒潮”一代進入購買住房和耐用消費品的多消費年齡層(35至54歲),支撐了經濟增長。也就是所謂的“人口紅利”現象。
第三個因素是進入21世紀,以中國為首的新興經濟體迅速產業化,向生產現場提供了豐富的勞動力。世界人均經濟增長率被拉高,在人口增長率下降的背景下,支撐了世界經濟增長。
不過,拉動經濟增長的三大因素正在消失。
勞動人口比率下降
首先,世界人口增長率今后將繼續下降。據聯合國推算,約50年后,世界人口增長率將達到0.3%。世界整體的生產年齡人口比率已在2013年達到頂峰。不僅是歐美國家,就連中國的生產年齡人口比率也已在2010年達到頂峰。
也就是說,如果女性就業率不上升或者退休年齡不延長,那么以發達國家為首的生產年齡人口比率下降將影響經濟。因此,與以前不同,今后勞動成本上升壓力將增強,影響全球企業的生產率,從供給方面給經濟增長造成壓力。
另一方面,世界多消費年齡人口比率在2030年之前將繼續增長,有望拉動消費增長。不過,發達國家的這一比率已在2002年觸頂,多消費年齡人口在2009年以后開始減少。中國多消費年齡人口比率在2011年越過頂峰,2025年以后多消費年齡人口將轉而減少。
鑒于這種現狀,今后將不得不依賴擴大南美、南亞、中東、非洲等地的消費。巴西多消費年齡人口比率將上升至2032年,印度為2041年,非洲各國為21世紀50年代以后。不過,這些地區內部的收入差距在擴大。如果中間收入階層不能如設想的那樣增加,將很難發揮“人口紅利”效應。這種情況下,財富加速集中將成為阻礙經濟增長的因素。
技術創新愈加重要
如果上世紀70年代以后推動經濟增長的三個因素消失,那么將只能寄望于提升“人均經濟增長率”的技術創新。
回顧產業革命以后的技術創新歷史,不僅是在收音機、電話、計算機等信息通信領域的創新出現時,包括在煤炭、石油等能源領域的創新涌現時,以及以此為基礎的蒸汽機、汽油引擎等蒸汽革命推進時,多數人的收入水平上升,中間收入階層快速增加。
今后世界仰仗的將是信息領域成為能源、動力和健康護理領域技術創新的引爆劑,從而實現全球中間收入階層的增長。
近年來,世界進入了不穩定的時代,但越是在社會矛盾變大的時候,越是存在以民間為中心的技術創新的機遇。因為,通過糾正此前積累的差距和沒效率的部分,可以期待出現技術創新的加速反彈。現在正是考驗人類智慧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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